紐羅的偏見

聽說彭教授以前在清華就受到學生歡迎，尤其是彭教授對藝術、哲學與經濟學的涉獵，更是讓許多學生仰慕不已，這半年來網路上常常看到很多人轉貼彭教授的文章，我個人也很欣賞他對藝術文化的解析，更佩服他往往每寫一篇文章就有相當豐富的資料來源。

彭教授有令人佩服之處，令人反感的地方也不少，並不是他之前引起網路爭議，後來竟然自行刪除的賈伯斯文，個人最不喜歡的幾篇文章除了高等教育系列文章之外（不喜歡的原因請容後再述），是這位退休教授最近開始寫的一個系列－－「制度與評論」，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寫著該如何改變台灣社會，批判那些改變台灣的力量，列出台灣所謂的許多亂象，並拿台灣的情形去比對歐洲國家等。

首先從第一篇－－「改變社會的力量（一）」開始看進去，雖不知別人怎麼看，但我看完即感覺到教授雖在耳順之年，但字行間卻還透露著懷才不遇訊息，文章裡不只說出對蔡英文女士的期待，事實上更是對自己的期待：

• 『我還試過別的方法，但總不覺得一定比上述的方法更有效。這些方法包括：到總統府跟副秘書長談農業問題與能源危機，到民進黨智庫與蔡英文的新境界文教基金會演講，到國民黨次級團體的智庫演講，到高雄市、雲林縣、嘉義縣演講，甚至因為發願而到好幾個科技大學以及一個高中補校夜間部演講。甚至還試過很多其他方式，下一篇再談。
  
  一般的印象以為到了總統府就可以發揮最大的影響力，真的不一定；有些人或許以為到民進黨智庫與蔡英文的新境界文教基金會演講比較可以發揮影響力；還是很難說。其實，我都不抱期待，但是願意盡一己之力。
  
  我的原則很簡單：盡己、盡心、不預設結論、不強求，聽天命。
  給民進黨智庫與蔡英文的新境界文教基金會聯合演講，這是台大農經系吳榮傑教授安排的。這位前輩是我研究台灣農業問題的啟蒙老師之一，所以倍感榮幸，樂於應邀。但是我對民進黨的權力核心毫無信心，去演講不抱任何期待。在這之前，因為「糧食危機關鍵報告：台灣觀察」這本書的出版，已經有三組人馬分別告訴我：「我已經把書送給蔡英文本人，但是她會不會讀，我沒把握。」我相信她不會讀！』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看的這篇文章，但我看完整篇文章的重點是－－「我已發願要改變台灣，蔡女士怎不快來找我當顧問？」

先說穿了，我的政治立場是中間泛藍，不過我喜歡小英甚於小九的官僚樣，但小英下面那些傢伙太髒了，官僚頂多就是蠢笨，要戰藍綠的請先選邊站。

並不是對老一輩說話有意見，請搞清楚，若一位退休教授以傳授經驗為依歸，跟當局或大眾闡述他的理想，那麼他的經驗理論無論過時與否，都是一個可以參考的觀點，但若這位前輩一方面表示發願改善社會亂象，另一方面卻露出優越感，對晚輩缺乏包容，這又是另一回事，彭教授在這篇文章中搬出台大農經系教授的名號，說這位吳榮傑教授請他去演講云云，彰顯了自己對農業政策的深知，但另一方面卻又對台下的年輕聽眾的提出不信任案，覺得這些觀眾不知有把他的話聽進幾分。

• 『我不希望讀者或粉司因而在我照片上幫我加光環，我只是想做一些有意義（而別人卻不願意去做）的事而已。』
• 『只要有人願意做的事，我都會退出；我只想去作別人不想做的事。不是因為想標新立異，而是因為「別人願意做的事就不需要我了」。』

教授也發願演講，面對面去說服大眾，教授做這些改變人心的演講僅是八九個月，不知他期待在多快的速度看到成效，難道一位博覽群書的教授會不知道改變社會豈是幾個月演講，寫幾篇文章即可以達成的？不知道他有沒有搞清楚，改變社會並不是退休老人閒暇時的泡茶娛樂，在改變社會的力量（二）中他闡述了他近幾個月來演講的心得，我個人為這篇文章裡那逆水行舟的情操感到熱淚盈眶，教授的演講之路是如此的艱苦而孤獨，但教授在闡述孤高的狀態之餘，似乎也怕別人議論他老人來搶飯碗？在文末表示如果這些事情有人作，他就不用作，我對這點相當不以為然，這豈是一個發願要改變社會的人應該抱持的心態？改變社會還怕人多嗎？如果他真的存乎一心，窮其人生最後的氣力去改變社會，那遇上共同的夥伴不更是一樁美事，何必怕遭人議論，說穿了就算議論又如何。

• 『民進黨之行成果如何？很難具體評估，我絲毫不敢有任何期待。座下一群年輕人，看他們聽講的眼神和提出來的問題，我無法相信他們真的聽進多少我講的話。吳榮傑教授本人呢？他似乎很重視這一場演講，堅持親自送我走好長一段距離到電梯口。但是，以他對農業問題見識之豐富，又擔任民進黨不分區立委，而對民進黨執政期間的農業作為發揮的影響這麼少，我不敢有太奢想的期待。』

最重要的是，我很不能接受一個發下宏願要改變台灣社會的人，竟是在退休之後才出現這種重大決定？如果真對台灣現況這麼痛心，何以退休以前不曾如此投入致力於改變台灣？何以在退休以前沒有寫出這些頭頭是道的文章？

高等系列教育文章更是同理可證，身在圈裡的時候不發聲，退休後即開始大聲撻伐，即使這些文章實在寫的非常一針見血，點出所有弊害，也無法說服我文章作者抱持著怎樣真誠的痛心，因為這些撻伐與你已經沒有實質的利益關係，彭教授的確選擇了程度上的同流合污，他並不是沒有機會在體制內改變體制，是他選擇了月退俸與體制外的聲音

或許這些文章是教授累積已久的沉澱，但顯然這個要實現這份改變社會的宏願在彭教授的人生中是有順序的，難道教育部曾有規定教授在職期間不得撰寫部落格嗎？還是這些文章會損害教授期間的自身利益，是不是要先把機械系教授的頭銜，工作，最後是退休金穩住？不然無法發揚這樣的理想？　

或許教授自己根本沒意識到他在作這樣可笑的事

• 『我是個文人，唯一能憑仗的是思考與論述，唯一能期待的是增進聽眾和讀者對自己和這社會的真實瞭解――至於對方是台大教授、總統府副秘書長或者高中補校夜間部的學生，我基本上幾乎是一視同仁。我在乎的是對方有沒有在聽，而比較不在乎對方是誰。』
   

是的，既然國家已經保障了您的月退俸，所以實質上來說，教授您真的不需要在乎對方是甚麼身分，如果我惡劣的假設正確，那您只需要在乎對方能不能對您未來的聲望有幫助，而這些人的確需要來自社會各個階層。

最後我要再說一次，改變社會並不是老人的退休娛樂。